
回顧從小到大,我們從一棟大建築物,接著換到另一棟更大的建築物,埋首書中,苦蹲苦幹,只為了追求。然而,除了考試讀書的知識和經驗,都是離開這些建築才學習到的。有幾段時間,我既不在念書,也不在工作,很純粹地在生活中感受著、停留著,遠離「為了目標而總是想要做點什麼」的衝動,一種寧靜安詳的感受,體驗「單純生而為人」的存在,這種時刻極少出現。
有時,我不做任何事,只是呼吸,也覺得好舒服。
伊蓮
當時,蘭嶼換宿的某天,我漫無目的地走到海邊,看著遼闊的海平面,蘊染著不規則白雲的天空,連成一幅美麗的圖畫,這源於大自然的洗禮,彷彿無聲又溫柔的身心按摩,在暖暖太陽底下曬著的我,走近海岸線,雙腳泡浸於沁冷的海水裡,膝蓋在海浪的輕輕拍打下,用身體感受著大海的流動,精神寄託於這片海與天空交織的美麗風景。
我閉上眼睛,此刻把自己交給天上與腳下的所有萬物,我感受到自己就是這宇宙與萬物裡生生相惜的其中一個生命,這般溫暖,一股感動從內心竄升,被大自然無條件地承接,然後,祂輕輕地在我心頭上親吻,那不是快樂,也不是享受,是從內而外流竄出來的平靜和喜悅。那時我身邊什麼都沒有,生命輕如羽毛,但那刻坐擁著這世界上最動人的美景。
過去很少在庸碌的生活中,感受到這麼深刻的悸動,在「大自然找到自己初始的面貌」,最簡單的一份感動,是我與大自然互動獲得的禮物。不禁想到,人自小用功求學,認真工作,耗費所有的力氣活得好看,卻在急速中失去了平衡,內在得不到真正的滿足,逐漸喪失了意識,成了「過生活的機器」。
我們累了一整天,但從來不知道一切到底是為何? 我們是否一直選擇忽略、壓抑呢? 是不是我們自己選擇過得如此麻木? 然而,生命的徒然,是無法長時間掩蓋的,假如不敢對理所當然的一切提出「為什麼」,代表心裡並不知道「這一切是為何」,提出一個精準的為什麼,讓自己找到一切動力的來源。
疲累的後勁有兩種,一種是滿意於自己的努力,另一種是不甘於自己的付出,兩者天差地遠,例如:你做了十件事情,都盡心盡力,真心想完成,累到很開心,疲憊的後面,帶著的是一股滿足的笑容;相反的,你做完一項極有挑戰度的事,感到無比的虛無和沒來由的不悅,並不是真心想做,只是交差了事,表情很麻木,不僅身體疲勞,心也很累。
以玩遊戲舉例,滿足疲累的玩家說:「我很累,但還想再玩一次。」;匱乏疲累的玩家說:「我很累,不想再繼續玩了。」盡興後的疲憊,是筋疲力竭的快樂,即使是自找麻煩也享受其中,樂此不彼。
你或許愁眉苦臉或者笑著睡去,那都是某種意義的表現。
伊蓮
把自己當孩子看待,在平凡的生活中盡情享受,能累倒在笑容中沉沉睡去,是一件極為幸福的事。我們或許無法決定今天收穫有多少,至少可以決定是否要快樂的過一日。每天的生活,就像人生的縮時攝影,而生活每天都有,所以有時感受不到它如此重要。
過得比昨天盡興,耗盡全力並且心滿意足地睡去,是我今日的目標。
伊蓮
To be continued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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